口译翻译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,但是有些词汇因为日常使用较为频繁,部分翻译者便顺手用在译文里,并没有仔细思考是否准确。我们略加总结,发现大概有两种情况。一是通俗用语。如"a bookish boy",这个短语在英文中算不得文雅,但并非俚俗,所以译成"喜欢读书的孩子"即可,但译为"爱看书的小屁孩"、"黄毛书虫",就是风格不忠实了。其他如"public"译为"草根"、"gloom"译为"郁闷"、"readers"译为"粉丝"、"fiction writer"译为"小说写手"、"get lost"译为"让他蒸发",都是类似问题。这种语言在网络和日常生活中很有表现力,但作为译者,却不能因"一时兴到语"而"以词害意"。
【例】...found that readers in Keokuk, Iowa, or Benton Harbor, Mich., were checking out Proust and Joyce.
译文:张家庄、李家店的居民竟然会借普鲁斯特和乔伊斯的书来看。
【例】I hope we are not like those human do-gooders …
译文:我不希望我们成为事后诸葛亮——出于好心,却帮不上什么忙的人。
【例】-..better to be one of millions viewing a film than one of mere thousands reading a book.
译文:成为追捧热播电影的一员,比成为罕有"阅读恐龙族"一员要好。
前两个译文——"张家庄、李家店"和"事后诸葛亮"——都有"归化"过度之嫌。第三个例子,与其说在翻译贝娄,不如说在翻译自己,结果译者形象鲜活,作者风格不显,恐不可取。在这方面也不乏好的例子,如将谈话中的"the people on the block"译为"左邻右舍"、"街坊邻里",将口语语境下的"wonder"译为"不明白"、"纳闷",都是用地道的中文忠实地传达了原文意义和风格。
模式化的第二种情况是公共生活用语。报刊、电视、网络等大众传媒中的一些表达方式,我们因为司空见惯,往往习焉不察,用在创作中可以,用在译文中则需仔细核对文字意义,不能轻率。例如"与时俱进"这个词,在本次竞赛译文中经常出现,"up-to-date" 、 "refusing to be obsolete" 、 "new technical developments", "avoiding technological obsolescence"等,统统交给"与时俱进"去组织。前文所举的 "a responsible, up-to-date and carefully considered opinion",有译为"以一种与时俱进、高度负责的态度……",就是传媒语言使用过于随意的结果,如果译完能逐字核对原文,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又如第二十段的"reminders of who we used to be and need to be",译为"牢记过去、正视未来";-十九段的"in a state of separation from others of their kind"译为"举国上下"、"大江南北"等,都属于类似问题。
第二个中级口译翻译不准确的趋向是高雅化,即译者在处理部分字句段落时抛开原文的字面意思和风格,一味追求高雅的"大"词,人为拔高。这样做如果字面意义没有重大出入,原文风格又比较文雅,那么就是精彩的译文。但一味求雅,风险很大,可能会导致两个方面的问题:一是损害原文的意义和风格;二是影响译文本身的表达和风格整一。
在中级口译翻译中的"雅"词,本为原文所无,乃是横生枝节。如将"every other person were familiar with..."译为"家家户户对……都能口颊噙香、津津乐道"。有些译文细究起来,的确并未违背原文字面意义,但因一味求雅,偏离了原文风格。如将"familiar"译成"拜读"、"浸淫","Shakespeare"译成"莎翁的煌煌巨著";"how right he is"译为"宛若箴言";"(with respect and admiration) I mentally told him to get lost"译为"敬而远之"或"请他离开我的精神家园",失去了原文前后风格的对比;末段的 "...failed to give them what they so badly need"译为"不足以为他们久旱的心灵送去甘霖",则增加了修辞手段,原文使用修辞手段极为俭省(,出于风格上的考虑,不宜在译文中增加新的比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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